顾临与收回手,“没事。”
“那个叫‘绿绿’的竹妖不是挺好的嘛,为了朋友,不惜以命犯险,返回去救陈默之……”说着,萧凌雪的内心不免感到惋惜。
要是‘绿绿’没有死,陈默之是不是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妖的,若我不分缘由就将它们斩杀,又与人们口中的‘恶妖’有何区别?”
两人一阵沉默。
月光照在萧凌雪乌黑的发梢上,就像是点缀了繁星一般,令顾临与一时间移不开眼。
她,当真这么想吗?
可是,就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他人真的会相信他们这种低贱不堪的存在吗?
突然,他听到了萧凌雪的话。
“如果可以,我也想跟绿绿那样的小妖做朋友呢。”
这是萧凌雪随口地一说,却让顾临与记了好多年。
萧凌雪站起身,嘱咐道:“夜深了,外面越来越冷了,我就先回房间了,师弟也早些回去,别着凉了,明日天亮了还要启程呢。”
顾临与毫无反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萧凌雪将披风盖在他的肩上,转身朝屋内走去。
背对着的顾临与突然抬起眼眸,很是震惊。
萧凌雪竟然将自己的披风给了他。
独属于女子的幽香隐隐飘入他的鼻中,令他有些不自在。
趁着四下无人,他伸手扯住披风,放在鼻尖嗅了嗅,“你跟他们,不一样。”
只可惜,当事人已经回到了房间,这些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临与试着再去回想儿时的记忆,他想知道,她的母亲为何会抛下他。
他记得,他的父亲和母亲很恩爱的,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父亲嘴角淌着血,施法将他和母亲给送走了。
他们说了什么,顾临与已经不记得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父亲当时伤的很重,很重。
再后来,母亲被人带走了,而他,就此成为了没人要的小孩,被丢在路边。
他流泪了数月,沦落到与狗抢吃食,与乞丐争睡觉的地步,直到他来到了清岳宗山下,遇到了萧广意……
顾临与想知道,他的母亲,是因为什么而抛弃了他。
母亲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说的苦衷。
顾临与想着,自嘲的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冷笑着。
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虽然那时候太小,时间又太久,他忘了父母亲的样貌,但他没有忘记母亲当时,决绝的眼神。
“弃我者,我当弃之。”顾临与站起身,抬头看了看月亮,眼底的氤氲不复存在。
早上,南宫凝卡着点,准时到达一楼。
“唔,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呀,我都快饿死了。”
萧凌雪看着一桌子的丰富菜肴,笑道:“今日你总算是可以大吃一顿了。”
南宫凝指着满桌子的菜,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里的条件有限吗,怎么这么多吃的?”
“老板今早说,他的妹妹刚回家,带了很多的食材,这才能给我们做这么多好菜。”萧凌雪解释着,举筷子给南宫凝的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嘻嘻,谢谢萧姐姐。”南宫凝捧起碗就是干饭,“不得不说,这个老板还真是大方,在这么荒郊野岭的地方,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带回来的食材,都舍得给我们吃。”
萧凌雪也没多想就动筷了。
她只当是老板心好,或者是想多赚点钱,总之没有恶意就是了,否则也不会收留他们了。
四人饱餐一顿后,结账好刚要离开时,老板叫住了他们。
“几位留步!”
林许声停下脚步,回过头,“老板,怎么了?”
老板指着门外突然降下的雨,解释道:“我是想提醒各位,外面下雨了。”
他又道:“若是不急,可以在小店再呆上几日,待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说话的功夫,门外的雨犹如倾盆之势,骤落于门外。
“真的唉!”南宫凝震惊中伸出手,去接那雨滴。
“哎客官!”
老板的惊呼声让南宫凝停住了手。
“搞什么嘛。”
“几位客官,你瞧这雨越下越大了,还是站进来些,别让雨淋湿了好。”
老板说着,脸色有些不自在,“实不相瞒,我妹妹她生了病,需要很多钱,所以我想,尽可能多赚点钱。”
他抬起头,看着雷电交加的漆黑天空,又道:“趁着外面下起了雨,我想着,再多留你们几日。若是几位客官执意要走,我便不再挽留了。”
老板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显得心事重重。
“外面下了雨,我们也不好走,不如就在此地再休整几日,等雨停了再走,你们觉得如何?”萧凌雪说着,询问性地看向大家。
“也好,那我们在此地再住几日吧。”林许声伸手打开钱袋,取出银子递给老板。
老板双手接过银子,感激地看着众人,“谢谢、谢谢几位客官。”
南宫凝走回凳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道:“老板,这几天的菜给我好好上,有什么好吃的就上什么,钱方面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是、是。”老板将银子收紧衣袖,喜笑颜开,“我这就去后厨,给几位上些小吃,请稍等片刻。”
南宫凝双手抱胸,抬头看向一边,嘟囔道:“哼,还算有点眼力见。”
几人在桌前坐下。
南宫凝看向右手边坐着的林许声,询问道:“对了,大师兄,出来这许久了,怎么总是见你用自己的银袋,宗门给的银子呢?”
林许声沉默了片刻,道:“我还有点银子,够我们四人用的。宗门赚钱也不容易,我想着,到必要时在用。”
“哇,大师兄你太好了吧。”南宫凝看着林许声的双眼都快闪出星星了。
顾临与冷不丁道:“大师兄不是普通农户家庭吗,怎么出手这么阔绰。哦~我知道了,大师兄家今年一夜暴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