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宜咬了一小口馄饨,赞同地点点头道:“霍书生,你说得对!”
霍思修心下一松,却听任知宜又道:“霍书生如今已是处在风口浪尖,若是有人借着“德行有亏”为由攻讦,日后倒成了祸患。”
霍思修傻眼,这理由,怎么与他想得不太一样呢!
“不如这样……”,任知宜微微思索,闪着明眸道:“我年方十七,不知霍书生你虚龄几何!不如你我结成异性兄妹,之后便再无惧流言蜚语!”
“啊……”,霍思修一怔,张大口说不出话来。
“你不愿意?” 任知宜蹙眉,“还是说,你想与宝珠结成异性兄妹?”
宝珠眨着眼睛望过来。
霍思修慌忙摆手,“怎敢不愿!姑娘救吾性命,是霍某高攀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任知宜樱唇微扬,“霍书生,日后你就是我的义兄!明日咱们就去兆京府刘府尹那里做个公证。”
“咕咚……”
三人闻声侧望,一个头发花白的粗衣老汉不小心摔倒在地,鹿车上的油桶倾倒,茶油从桶口渗漏出来。
“老人家您没事吧?”霍思修冲上去扶起他。
“……我的油!”老汉痛声喊道。
宝珠帮着将油桶抱上鹿车,突然瞥见老汉的手中银光一闪,她将霍思修护到身后,回头大喊:“小姐,闪开!”
话音刚落,一柄飞刀破空而过,任知宜侧身左闪,飞刀贴着她耳廓堪堪擦过,直直地扎入碗中,瓷碗崩碎,汤水四溅。
老汉一把揭掉伪装的发套,从车下摸出一柄长刀,满脸凶煞地朝他们走来。
宝珠顺手捞起身边长凳,与他缠斗起来。
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一直躲在摊后面的任知宜和霍思修见巷口又突然冒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皆手持短刀,冲向二人。
宝珠被假老汉缠斗地脱不开身,眼见那些黑衣人杀意腾腾,正要回身去救。
却见十几柄短刀已朝着二人,直直地砍下去。
“小,姐!”宝珠打出一掌,失声喊道。
“铛……”
长剑出鞘,格开刀刃,两个黑色劲装的男子自墙上飞身而下。
“小姐,你们没事吧?”宝珠擒住假老汉,飞奔而来。
任知宜惊魂方定,“多谢二位仗义相救!”
“任姑娘,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任知宜扯掉一个蒙面人的面罩,露出一张满是惊惧的脸。
“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说话。
任知宜不甚熟练地挑了一把刀,笑靥如花道:“我没拿过刀,手可能不太稳。”
“说,说……”,这人哆嗦道:“我家公子让我们给你们点儿教训。”
“你家公子是谁?”
“宫,宫北楼……”
“那他呢?”黑衣男子指着粗衣老汉问道。
“我们,我们不认识这个人!”
“哈哈哈……”,粗衣老汉被捆坐在地上,笑声粗粝,透着几分阴狠,“本以为一个女娃子和一个书生好对付地很,没想到今日竟折在此地。”
此人功夫高,绝不是一般护卫随从的身手。
黑衣男子捏住他的锁骨,腕上一使力,他登时痛得面色惨白,头上渗出滴滴汗珠。
“他奶奶的!老子这次真是折了!”
粗衣老汉痛得哆嗦,还骂骂咧咧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老七就是我。”
“你是宋老七?”黑衣男子解释道:“此人是个赏金杀手,在江湖上有些名气。”
任知宜了然道:“既然是赏金杀手,便是有人花了重金让他取我二人性命。”
“是谁?”
宋老七不屑地偏头,“老子只管收金办事,买主是谁,我不关心,也不知道。”
厮杀了半夜,街上残留着道道血迹,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瘆人。
任知宜轻声道:“二位是卫公子的人?”
黑衣男子抱拳不语。
任知宜会意,秀眉微挑,唇边噙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卫公子可在别院?”
“今日已晚。公子说,明日在别院恭候姑娘光临。”
“谢公子相邀,定如约而至。”任知宜明眸流转,笑意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