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荷塘边种着几棵松树,浓郁的绿色在光下披上薄薄一层金。
楚栖看着那方池塘,陆风眠遥远的笑声传来。
“殿下很喜欢池塘呢。”
江梧没有转身,他的脊背对着锦簇的池塘,语调轻缓地说。
“那位女官,是池霖的幕僚。”
江梧侧过脑袋,半晌才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他疯了。”
楚栖摇摇头。
“他的心思,我不晓得。”
淡粉色的荷花绽放的格外娇嫩,刺目的光越过它,映照在池面的湖水上,整片池塘泛着金色,什么也看不清楚。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今日之事,殿下有什么想法么。”
两个人一路走着,一直到宫门前,楚栖才回答。
“没有,我不知道。”
江梧甚少从楚栖嘴里听到这么明确的否定,他在宫道上,还以为这些事都是楚栖策划好的,包括陆奉天恰好路过,没成想会得到这种回答。
“大皇兄的心思深沉,我只好做万全准备,但是事情从来不会朝着我预料的方向发展。”
感受到江梧的沉默,楚栖接着说,天气太热了,足底传来微弱的灼烧感,楚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慢一拍的动作,更能让他的思绪清明。
“行宫避暑,是我们要打的第一仗,但让你失望的是,其实我并非无所不能,你要保护好自己。”
如同小时候每一次那样,楚栖的眼眸漆黑,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江梧的脑袋。
“平安。”
他说。
廊下铁马叮铃一声,江梧快速的陷入一段过往的回忆里,可惜模糊的记忆比泥鳅还要快速地离开了江梧的思绪。
屋里依然挤满了人,江梧跟着楚栖走到一边的书房里,韩齐和林进正在下棋。
“殿下。”
“三皇子殿下。”
两个人都站起身,江梧打了个哈欠,靠在酸枝木椅旁懒散的等着楚栖更衣。室内跪着许多人,就连江梧的哈欠都要无声地吞入口中。房内架着的八扇座屏的绸子上绣着细长笔直的紫竹和凤尾竹。当朝皇帝最喜竹子,所以宫内的大小宫殿内最不缺竹子,各色竹子,无一例外,它们都坚韧、高洁、笔直,江梧一辈子也无法做到。
待更衣完毕,韩齐给楚栖递过去一杯茶水。
“什么事这么紧张。”
楚栖抿了一口茶,有点烫,放下了。
“回殿下,那个,风眠,今日,如——何啊。”
“今日如何?”
那茶水太烫了,江梧的话说一半,手指头被烫的直揪耳朵,忙吩咐小宫女再沏一壶过来。
“还算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