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服兰舟漾乖乖听话是决计不可能了,先不说他自己向来不服管教,不好把控。他身后的沈家和兰仁铭也不是吃素的。
兰椰是他最后的机会,想至此兰崇心一狠,身体前倾大力拽过兰平的手肘,急切开口:
“兰椰可是你儿子,教会势头正好,把他嫁给他们,利益捆绑你也可以分他们一杯羹,这可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低头思忖的兰平推开神色激动、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人,不耐烦地挥挥手,上下审视地凝视兰崇急切的脸,
“教会的底细都没查清,这么着急干什么。这个事情.......兰仁铭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还需要从长计议。”
“你在搞笑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挑担子不干了!”
略带质问的语气让兰平不适的蹙眉。身居高位久了......听这些语气确实觉得刺耳。本来不想理他,站在车前,兰平扶着门在钻进去的一瞬,想了想还是回头给了兰崇一句忠告。
“兰崇,你我都没什么本事,兰家靠的还是兰任铭父子两个,今天这事不过也是看看他们的态度。既然他们都反对,觉得有诈,那这事还得再看看。”
“还有,别忘了兰舟漾的母亲怎么死的,兰仁铭和沈家现在不计较,你再擅自做点什么,真惹到他们了.........”
逆着光面目森森,扔给兰崇一个警告的眼神,兰平关上了车门,不再理会。
嗤,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听不听那可就是他的事情了。
手脚长在兰崇自己身上,他非要以身涉险,谁又能真地阻止他。只要别波及到他就好。抛开一切来讲,他们可不是有难同当的关系。
副驾驶上,总助听完了全程,保持缄默细细从只言片语里分析老板和合伙人现在的关系情况。
这是合作破裂还是交易暂缓的意思?
摩挲着手里的平板,他有些摸不准兰平现在的想法。静静坐了一会,直到车子驶离了一段距离。总助抬起褐色的双眼,通过窄窄的后视镜,观察兰平凝重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忐忑一番还是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老板,我们真的要放弃和教会联手吗。”
教会发展得再好,没有那个能力也不过是看得见摸不着的金山。
况且教会又不是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它可是吞下了偌大一个特莱家族。现在教会推出来的代表,不过一个傀儡。他们连站在那个金山背后的人都不知道是谁,就贸然和他们合作,只怕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兰椰啊.......
拨动着大拇指上的戒指,兰平面靠在真皮后座,无表情地扫过车外一瞬而过的人群,默不作声。
正值红灯之际,车稳稳停下。抬头是滚动播放着兰舟漾身影的巨大光屏,
漂亮、自信、坚定.......
奇怪,这孩子是怎么从一个只会哭闹依赖家族信托金生活的花瓶,长成了现在和他们相处也游刃有余,甚至压制的样子的。
兰平有些疑惑,也不可否认的嫉妒和嘲笑。嫉妒兰仁铭可以有这么亮眼的子嗣,又嘲笑....兰舟漾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一个omago。
他只能止步于此了啊。
采用联邦先进隔音和防爆技术的车窗听不见外面一点声响,但兰平似乎依然听见了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
“联邦最年轻的科学家教授,新时代omago代言人........”
隔着车窗和银幕,兰舟漾似乎浅笑着和在他对视,眼里带着鄙夷,鄙夷他的卑劣。
耳边兰仁铭的话一直循环重复: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教会,等待机会,现在,对方想我们抛出了橄榄枝。
太阳穴隐隐作痛,兰平烦躁地闭眼揉了揉。但是此刻不是休息的时候,有些决定还是要早早做出决断。
兰椰这孩子自小就和他不太亲近,他也一直忙于事业没有投放太多关注给他。再大一点,兰椰就成天跟在兰舟漾身后,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兰舟漾背景深厚,资源众多。兰椰一个旁支,还是性别在联邦毫无优势的bete,和兰舟漾接触百利而无一害。刚好他也没空照料一个无法继承他衣钵的孩子。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反而让有心人觉得兰椰可以牵制兰舟漾,从而可以影响到兰家。
呵,未免也太高看兰椰了。
直到汽车重新启动,继续向前,已经再也看不见荧幕上的身影。
他和夫人子嗣缘薄,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孩子.........
兰平深深叹了一口气后,解开了多年来心里一直束缚自己的沉重枷锁,才开口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话落仿佛一下就苍老了。
“回去之后.......把有关教会的一切议程全部删了,兰崇的一切拜见都拒绝。”
顿了许久,他的语气又带上了一丝无可奈何和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