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返回了院子,安许柳一夜未眠,闭目凝神修炼。
临近午夜时分,外面传来些许窸窣的声响,她起身走出房间,只见外面空荡荡的,唯有一根金蝶发簪孤零零地挂在旁边枯树的枝桠上。
安许柳缓步上前,取下那根发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却又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的发簪。她确信自己曾见过有人佩戴,但记忆却十分模糊。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将发簪妥善收进储物袋后,她前往顾云清的院子探望。
只听院内传来阵阵剑鸣,显然他正在练剑。见他安然无恙,安许柳便放心地离开了。
搬到东峰的第一天,前任长老李休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李长老,您不是闭关修炼了吗?”安许柳好奇地问道。
李长老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碧绿色的毛笔,笔杆上镌刻着“问天”二字。安许柳好奇地打量了两眼,没想到李长老竟直接将笔递给了她。
朝雪见到李长老,激动地抱住他的手臂:“师父!您怎么出来了!”
李长老轻抚着朝雪的脑袋,随后笑着对安许柳说:“常故居让我代他给你,他说这支笔脾气古怪,始终无法与它契约。他想,或许应该交给其他人试试。”
原本常长老是打算将笔传给自己的大弟子覃珺的,但没想到覃珺竟对顾云清下手,最终堕入魔道。
“多谢李长老和常长老。”安许柳伸手欲接笔,问天笔却微微晃动,巧妙地躲开了她的手。安许柳眉头微蹙,抬脚上踢,问天笔又恰好躲开她的脚,最终稳稳落入她的手中。
安许柳直接用极致冰灵刺入笔中,问天笔瞬间萎靡下来。李长老见状露出笑容:“玄机宗的前辈们一直都在,只要你们呼唤,大家都会回来。”
安许柳盯着李长老那带着笑意的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朝雪一脸欣赏地看着安许柳,安许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先去院子看看吧。”
不知为何,安许柳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注视着她。她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整个冬天都平静无波,安许柳也渐渐忘记了那支发簪。她卡在化神巅峰期已久,虽然这很正常,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距离突破只差一线。
问天笔确实倔强,每当她尝试与它契约时,它就装死。打不过她,就选择装死,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啊!”正在上课的安许柳被外面的尖叫声吸引。她走到门口,只见河边洗衣服的外门弟子惊恐地指着河底。安许柳快步上前,顺着弟子手指的方向望去。
由于初春水草茂盛,看不清河底的情况。直到河水晃动,半个血肉模糊的脑袋露了出来。安许柳瞪大了眼睛,水草里竟然藏着一具尸体,而且显然不是意外溺水身亡。
她迅速拿出传讯符,催动符咒需要时间。她抬脚踩在水面,极致的冰灵力从她脚下蔓延开来,河面瞬间结冰,稳住了尸体。
收到传讯符的欢凌和陆诏安带着弟子匆匆赶来。陆诏安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一点一点拖出水面。
若不是安许柳将尸体冻住,恐怕这具被啃食了一半的尸体早就被河水从中折断了。
围观的弟子被负责处罚院工作的内门弟子赶回了教室。陆诏安踩着安许柳凝结的冰面,拖着尸体走了回来。他眉头紧锁地看着安许柳:“他腰上的令牌,是我宗外门弟子。”
欢凌仔细检查了尸体一遍:“被活活吃掉了,全身都是啃咬的痕迹。挑着吃,不像妖兽所为……”
安许柳闻言蹙眉,心中惊讶不已。不是妖兽?确实不能是妖兽,周边山上的妖兽都被宗门严格控制着。
而且外门弟子很少出门外出的,那这只能是宗门内部的问题了。
陆诏安将尸体放在担架上:“宗门里出问题了,我先去通知弟子们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出门。”
欢凌点头:“那我先把尸体送到医药堂放着,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线索。”
安许柳接着说:“那我去通知掌门,顺便让顾云清查一下这人的身份。”
外门弟子的令牌,没有名字,也没有魂灯,查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三人紧锁眉头,分头行动。
得知消息的顾月法立即指令安许柳与顾云清共同调查此事,宗门也因此全面暂停了课程。
能在宗门内悄无声息地夺人性命,此事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相较于东峰的宁静,北峰则显得嘈杂许多,河流与瀑布的激流之声不绝于耳。尽管安许柳曾随顾云清前来寻找覃珺,知晓其住处,但对于长老院落的具体位置,她却一无所知。
回想起来,似乎总是顾云清前往东峰向她询问未来天气,而她从未主动找过他。
“安长老?” 恰逢常长老的弟子路过,安许柳对其略有印象。覃珺曾言,其二师弟是个书痴,终日沉浸在藏书阁的书籍海洋中。
他们曾在藏书阁偶遇数次,每次见他都是独自一人,埋头于书海。
此刻,他依然手捧书籍,行走在路上。 “你可是……何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