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峰惊呼的跳起来,“你干什么!”
祁棫白了一眼顾峰,没有解释,直接越过炭盆走进王府的大门。
“果然是漠北出来的野蛮人,一点大家闺秀气质都没有,你这样,王爷是绝对不会爱上你的。”
祁棫回过头,王府门口,人头攒动。
轩辕然在外平定西南叛乱,在内解决流民作乱,每年他都会定期向寺庙捐献香火钱,又会在城外免费施粥问药,是声名远播的好王爷。
他成婚,自然是引得不少的百姓围观。
而祁棫。
她不过是个从小生活在漠北的将军之女而已。
没有人知道她的父亲在漠北生活了三十年,驱逐外邦,帮助当地居民改善生活,教授他们武艺和文化。
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漠北的一只花,求娶她的人,从漠北的将军府一直可以排到塞外。
也没有人知道,当初轩辕然求娶她,也是费了一番的功夫,若不是因为苏元山不忍让女儿一直生活在漠北,要不是因为苏若以为轩辕然就是她心有所属的那个人。
轩辕然哪里有机会可以折辱她呢。
祁棫冷笑一声,回过头。
“怎么,你们京城的教育就如此的好,成婚当日新郎不出现踢轿门?”她嘲讽的看向已经滚到阶梯下面的炭盆,那热度烧的周围像是水中一样缓慢的流淌着,“你们武王不爱上我,却像圣上求了圣旨,让我嫁过来,难不成,是他有什么见不得的事情需要隐藏起来?”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顾峰,他虽然长得一般,但为人还很白净,如今气急败坏的模样,却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怨气。
人总喜欢联想。
祁棫的话并没有说的很是直白,但是该说的地方也都已经解释了。
人群中嘈杂的讨论声音,就是她胜利的号角。
不管顾峰是如何反应的。
祁棫径直的往喜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发出猛烈的抽气的声音,祁棫高高的仰着头,目光直视前方,仿佛没一步,都走在了众人的心脏上。
进入喜堂,里面的人更多,红色的绸缎臊眉耷眼的耷拉在没个地方,天气有些暗淡,就连房间里面的空气都是那么的闷。
站在房间中央的便是轩辕然,他冷着一张脸,回过头来,目光嫌弃的看向她。
他的眉毛很黑,像是用墨染的,那双眼睛很是深邃,鼻梁高挺,嘴巴不大不小的横在鼻子下方,此刻形成一条笔直线。
他的下颚线很是清晰,高高的抬起,像是一只假装胜利的花公鸡。
“你就是武王?也不怎么样。”祁棫嫌弃的看着轩辕然瘦弱的身体,上下打量起来,“你看起来连两百斤都没有,身高有六尺吗,我们漠北的汉子身高都在七尺到八尺,你这弱鸡一样的身材,上了战场上,是去送菜的么!”
“嘶!”抽气声音更加的明显了。
祁棫看向发出声音最明显的那个公子哥,他穿着一身锦绣华服,头发被梳的锃亮,贴在头皮上。
他的脸很白,比漠北的姑娘还要白。
“你捂着嘴偷笑什么,你下过地么,扫过大街么,你这样,在我们漠北,就算是倒插门也是没人要的,弱鸡。”
轩辕然本来升腾起的愤怒,因为祁棫忽然对别人发难而忍住了。
他僵硬着一张脸,本有无数想要宣泄的恶意,被堵在了心口。
祁棫却好像是没看到一样,“你们京城的人都这么弱的么,阿爹不是说你是京城最受欢迎的儿郎?”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轩辕然的模样,再三的打量,“你们京城的女孩儿们,眼光都这么差?”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连带着所有人都开始咳嗽起来。
他们一个个涨的脸色通红,便要往外走。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说什么也不要嫁进来。”宾客们慌乱逃窜的时候,只来得及听到祁棫这一声又是埋怨又是嫌弃的话。
被京城贵女们争相求见的武王,在王妃的口中,竟然如此的不值一提。
拜堂果然是没办法继续了,祁棫也没心思和轩辕然拜堂,他实在是太弱了,漠北的姑娘最喜欢英雄,这样的人,在祁棫的心中,实在是和英雄挂不上号。
她回到婚房,将身上插着的东西,全都取了下来,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
她是个勤快的姑娘,很快就将婚房内那些刺目的红色全部取下来,扔到门外去。
房间里的古董、字画都被她一一取下来,放到门口去。
将书柜推到墙边,又搬着自己的箱子进来,从里面取出来兵书、文房四宝、还有刀叉剑戟,最喜欢的那个流星锤被放在门后面。
一些因为年少无知,跟渣男互通的书信,她也一起扔到了门外。
经过她的一番整理,进门之后,有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挂着一些牛皮鞭子、九节鞭等一类可以挂上去的武器,正面是刀叉剑戟,左边是一排书柜,摆满了一些书籍,中央的餐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门口放着流星锤,随手就可以拿起来。
绕过屏风,屏风的正对面是一张床,屏风左面是一扇窗,窗户底下摆着箱子,以及洗脸盆一类,屏风右面是衣柜,此刻敞开着,刚刚脱下来的喜服,就随意的一半在衣柜里面,一半在地面上。
床沿边缘的脚踏上扔着绣花鞋以及一些头钗、头花之类,有几个已经被踩坏了。
轩辕然走进院子,看着院子内的一片狼藉,再进入婚房,更是被眼前的一切给气的两眼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