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有些讪讪。皇子婚事，自己和生母的意见都不太重要。皇帝不想给皇长子加码，但自己的亲儿子，王妃也不能太差，他正为难着呢，根本没问惠妃的意见。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要是按照惠妃的意思，必然要娶一个融会贯通最高贵血脉，最出众品貌的女孩。

皇后，贵妃，第一锦，三个人真的都不乐见。

第一锦猜测，皇后大概率想让康儿娶赵家女，延续这份养母子之间的关系。但她也不急，到时候再说，薅了皇后抚养的羊毛，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再说皇帝同不同意还是两码事，皇后的想法也未必能成。

而贵妃此刻焦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才九岁，要怎样胜过皇长子，脱颖而出。她没功夫搭理惠妃这战斗力极低的招猫逗狗。

过了段日子，皇帝才选中清河崔氏的女儿为宣王妃，又顺手选了几个世家大族的女孩为妾，打包解决了皇长子的事之后，三皇子便在皇帝寿辰献上一篇亲手写的赋文，其文采华美，浑然天成，雄壮而不失清新，一时间声名大噪。

这当然是贵妃出招了，赋文肯定是三皇子自己写的，平时作业水平如何，皇帝很清楚，作弊是绝对交代不过去的。

第一锦也看了这篇赋文，还拿去让人给小虎念。

桂花这些年来，也是被磨炼成了大心脏，木着脸问：“娘娘都不担心吗？咱们四郎和五郎……”

谁没想过那个位置？

第一锦摇着团扇打哈欠，昏昏欲睡：“年纪本来就比不上兄长，心胸也比不上，那不是更没机会了？再说，陛下春秋鼎盛，现在想这个，实在为时过早。”

系统这些年来靠着细水长流，和姐妹成婚，又升了两级，现在商城里多了延寿丹和造化千岁。怎么说呢，皇帝就是想死，第一锦不让，他也死不了，熬都能熬到康儿长大。到那时再公平竞争呗。

年龄的优势，也不是没有办法填平。

桂花木着脸感叹：“您说的是。就是这二殿下……未免有些可怜，大家好像都把他给忘了。”

还真是。第一锦这些年来，也见过二皇子不少次，他在兄弟之间，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要说过得有多惨，还真不至于。皇帝儿子不多，也不是什么灭绝人性的爹，仅有的这几根苗，他都会不定期关注，灌溉。

只是二皇子哪一方面都不占优势，更没有母亲想方设法刷存在感，是有些小可怜。

但谁说小可怜不是人设呢？都是皇宫里的狐狸，装什么大尾巴狗？皇帝都知道他可怜，那就根本不可怜。

宣王成婚后，惠妃还算满意，清河崔氏也分高低，她儿媳祖父是宰相，父亲是尚书，也算显赫。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有孙子，在继承人这一赛道上，继续发挥婚育优势。

第一锦倒是终于不再摆烂，琢磨着自己也得出招。

她先去皇后宫里商量，再跟皇帝商量，取得两位上司的认可后，让侍奉自己读书的女官操刀，上了一封请放宫人书，正式地送到了皇帝案头。

其实主要是桂花偷偷跟第一锦告密，说桂叶似乎跟随第一锦出行，和某个臣子有了私情。

第一锦不是那么保守的人，算算年纪桂叶也是熟女，二十五六了，谈个恋爱很正常。可惜的是本朝宫女很少放出，想要修成正果很难。何况桂叶名义上也是皇帝的人，私下与臣子有私，只是眉来眼去也得死。

除非皇帝认可，天时地利人和，把她赐给情郎，这才算是一段佳话。

第一锦琢磨着，只放桂叶出去，动静有点太小。她到底是经历过正常道德教育的人，琢磨着还不如干脆放一批人。反正皇后和贵妃这几年来一直因为轮流掌宫权掐来掐去，如今贵妃刚出了风头，还不如就断她人脉根基。

来啊，战啊，拳拳到肉啊！

一听能削弱贵妃，皇后立刻同意，但把倡导此事的责任交给了第一锦，无疑有甩锅的意思。而第一锦也不含糊，说写就写，囊括范围甚至到了行宫。

皇家不能少了伺候的人，但若是不得用，年纪大，或者积阴德，放出去一批也是愿意的。

至少皇帝愿意，那就少了百分之八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