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里,大牛心里惦记着家里,跟霍眠山约好明天回厂子的时间后,便蹬着车子直往家里冲。
看大牛离开了,霍眠山这才问他去镇上干嘛去,“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祁英短促自嘲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我的那个好父亲,想让我回去跟一个姑娘结婚,好维系两家之好。但是据我所知,那个姑娘早就跟她喜欢的人做了夫妻。”
霍眠山傻眼。这个跟自家那个旋涡,好像不逞多让,“那她生了孩子了?”脑子转得快的他,很快想到了这个关键点。
“是啊。她喜欢的人,出去了,抛下了她。现在急需一个人来接手她母子二人。”祁英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颓丧。
霍眠山看不得他这样,一巴掌拍到他后背去,“凭什么他们说怎样你就照做?”
祁英看向他,“可是家里养我十六年,他们拿这个来说事。”
这有些不对劲吧?只是养他十六年,就要他用完后七八十年来偿还?“你小时候吃的金子做的米?不然这抚养的费用也太昂贵了些?”
“金子做的?”他自嘲地笑了,“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祁英吗?”
“不是姓祁,名英?还能为什么?”
“我母亲姓祁。我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干部。后来她跟我父亲离婚,我归父亲。但是父亲他在离婚两天后,就迎娶新人入门。正所谓是有后妈就有后爹,他就是这样。在我三岁的时候,我还没有名字。有天跟他们走散了,被好心人送到了孤儿院。我当时长得瘦弱黝黑,还生着病,院长就以为我是因为身体不好而被抛弃的弃婴。”
祁英?弃婴?霍眠山心里咯噔一下,这有点巧。
祁英接着说:“他去孤儿院领我回去时,院长才知道我不是弃婴,就问他,我的名字叫什么。他指着我说,‘他虽不是弃婴,但是名字却是与这俩字挺像的,叫祁英。跟他妈姓。’”
他都佩服那个男人,也感慨天意如此,不过是院长随口一说,就刚好激发了他的灵感,给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一来能拒了以后自己成家问他拿钱的机会,二来就是标榜了他爱前妻的深情模样,让他随没有子嗣后代的外家姓,博得一个好的前程。
后来那个男人只给他学费,其余的钱那是多一分没有。
为了吃饱饭,他帮同学写作业,帮附近的老人写信、抬煤球,然后总是不定时地回家守着饭点。否则他们会趁着他还没回来时,趁早吃饭,不给他留一粒米。
为了早些毕业,他也跳级了两次,在十六岁那年顺利毕业。原本想要去找工作,但没找到,又被家里人抱了名,只好下乡。
听完这些,霍眠山只觉得当初他们三个能凑到一块儿,还真是缘分使然,都有一对不负责的爹妈,一个恐怖的家。
“既然如此,更不能认他们的狗屁养育之恩。写信回绝,我不信他们还敢来抓人。”
“有可能两家都会想办法从我身上着手。”祁英想着,“你爹都能千里迢迢的过来,只为定下你夫妻俩的未来孩子。”
“我硬着心回绝了。就看你怎么取舍。”霍眠喊见前就是村屋多的地方,也就不敢再多说,老实与祁英并肩而走,“你这事我能跟潇潇讲?或者她有什么好点子?”
“行,那就劳烦你们帮想想法子。”
云潇潇见着他回来了 ,一路小跑地过来,“眠山,真好,我就猜到这个时候到。再等半个小时,饭菜都凉透了。”她看向了已经转身要离开的祁英道:“祁英一道来吃饭吧?”
“不了,我回去这个饭很快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霍眠山也跟云潇潇说起了祁英的身世。
云潇潇也是没想到的,有个比他们更惨的人在自己身边。
“各有各的苦。他要怎样的生活,看他是否舍得可能的荣华富贵。”
晚上洗碗的时候,云潇潇看到了祁英的屋子里早早熄了灯。以为他是心情不好,随便对付了点就睡觉。
但是她哪里知道祁英屋里的热闹。
“骆朝媞!你回去。我,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是我喜欢的人。”黑暗中,他仍能看清对方的动作,紧紧地抓住她那作乱的手,气急败坏地撒谎。他喜爱之人就在跟前。
“你撒谎。”骆朝媞哽咽着说,“你跟霍眠山说话,我听到了。你娶我!你娶了我,就不会被你父亲逼着去当绿乌龟。”
“你!”绿毛龟这三个字太恶心了。
“难道不是?”
“就算娶你,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欺负你。你先回去。”
“那你答应娶我了?”
“你先回去。我考虑一下。”
可骆朝媞在开门之前,又停住了手,飞快地搂着他的脖子,使劲咬着他的唇。
祁英想推开她,可在那一刹那竟是停下来,反而是反客为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现在还可以后悔。”这话是对他自己说的,也是对骆朝媞说的。
原来他也是自私的,喜欢她,却还是拉着她进入他这片阴森的地域。
“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想拥有你。我不会后悔。”
祁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抱起她放在了床上,“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明日去领证。”他也算是20岁了,而她早已18,可以领证了。
骆朝媞不知说什么,只是伸手将他拉向自己……她更怕他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