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两个都是纨绔,这可不在一个层面上,一个是京都,天子脚下做纨绔,那不是一般的家世。一个是地方上充其量也就是地方一霸而已,拎到京都什么都不是。
打小苦出生的潘朵朵哪里知道,京都纨绔圈,是各地纨绔子弟仰慕的标杆,这些人的父辈都是京都庙堂的高官,玩的手段花样都是一等一的高明,跑官,捞人,博戏弄钱,五花八门,都要让地方这些土霸王眼花缭乱,京都纨绔传奇人物便是眼前这位九哥,且不说他阿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傅,连自己的洛城知州的阿爷都是宰傅大人的门生,还有他那个大周第一才女的养娘易安居士,连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
那个皇帝侄子又如何?照样挨揍,后来还不是屁颠屁颠跟在九哥后头混?
这酒楼看客哪懂这里面的究竟?官场下这些官二代虽说跋扈,也是一帮一派,和庙堂的党争,一路传承,地方官员到京都跑官,也是少不得这些纨绔的推波助澜,从中受些银子好处。
一枝花鲍牡丹曾经到京都,想攀上这京都九哥,托人找到高权,花五千两银子,钱如同投在湖中央,连个涟漪没起一朵,人面没见着就回来了。
今天,可是把这位日思夜想的纨绔界的大神等到了,如何不激动?
蔡九把花牡丹少年扶起,说道:“不知者无罪,洛阳知州鲍庆田是你……?”
“是的,那是家父?”
蔡九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前几年,高权和我说过你,怎么说来着?说你拿了三千贯银钱请我吃酒……当时我给易安大娘管得紧,出不来,这事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一枝花鲍牡丹说道:“不是那么回事,当年我去京都给了高权五千贯,就是让他能让你见我一面,这哪是银钱的事,是九哥名声让小弟慕名已久,我在京都等了九哥足足一月有余。”
“在京都呆了这么长时间?那高权没说啊?”蔡九惊讶说道,心想,你阿爷的这个地方官着实在京都上不了台面。
“虽说没见着九哥,但高权给了我一张你画的乌龟图,我一直揣在身上,日思夜想,如何见到我九哥一面。”鲍牡丹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蔡九画的乌龟图,递到蔡九跟前。
蔡九接过哑然失笑,说道:“这个是我几年前的涂鸦,可惜了我刚刚作的那张乌龟图,这两年里,我就画了这一张,物以稀为贵!”
一旁的那个掌柜一脸苦相,捂着左脸,哀求看着蔡九,他知道眼前这个少东家心目中的大神,说出这话,估摸着自己免不了一顿狠揍。
一枝花鲍牡丹说道:“没眼力劲,这也怪我没和掌柜的说起九哥画乌龟的传奇故事。”
“哦,这事不说了,你家阿爷鲍知州和我阿爷……?”
“家父和你家阿爷是这个!”一枝花鲍牡丹把两根手指穿成一根线,那双亮眸更加光彩动人。
蔡九心中一动,一伙的!
阿爷贬官到了洛阳,庙堂之上和你阿爷是一伙,阿爷前些日子到了洛阳,必定少不了你们的照顾,现在人多眼杂,也不好多问自己这个获罪的阿爷。以后私下再说。
想到这,蔡九微微点头说道:“懂的!”转过头看向刚刚嫌事不大的瘦高长袍客,邪笑了一下用手指虚点一下说道:“鲍牡丹,九哥也不白吃你的,你那一千两银子算你搭个股,和我一道去对面的千金楼耍玩一番。阿奴,把那瘦高个给我带走,这货说我的字鸡脚爬,赢钱请他吃席,输钱就把他当出去!”
一枝花鲍牡丹和蔡宜奴,随着蔡九手势看向那瘦高个长袍客。
蔡宜奴一脸的得意和兴奋,终于可以打架了!
那瘦高长袍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看见蔡九对他诡异一笑,并用手指虚点自己时,知道他要为刚才那句话付出代价。看见蔡宜奴这副模样朝他走来,他和两撇胡对眼相望一眼,腾身跃起朝窗外飞去,身形在空中一个转折,脚尖虚踩窗户横楣如燕子一般朝对面房顶飘去。
那两撇胡稍迟一点,还未跃出窗户,被那瘦皮茶博士一手漂亮三步赶蝉轻功赶到,一把抓住脚脖把人留了下来。
蔡九拍拍那缺了门牙的瘦皮茶博士的肩膀,用赞许口吻说道:“嚯!今天遇到的全是练家子!轻功不赖呀!”
那个瘦皮茶博士一脸谄媚,陪笑着,右手抓着着两撇胡用力捏了两下,疼得两撇胡“嗷嗷”大叫起来。
蔡九这才定睛好好打量这不露声色茶博士,总感觉这人有些奇怪,忽然想起文八娘说的那个花雨楼的“飞猴皮三”,飞猴,飞猴,那就是轻功当家!于是又朝他瞧瞧。
那瘦皮茶博士朝地上的两撇胡踢了一脚说道:“你跑个甚?你也要吃白食?”
这时酒楼大厅的几个大汉手持木棍围拥过来要揍这个吃完要飞走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