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我有私心吧。不想和他闹得太难看。”姜颂宁低声道。
姜玬撇了撇嘴,感觉这怎么有余情未了的意思。
但今日姜颂宁说的话超乎预料,她也没心思再多说,趁挽香添茶的功夫溜走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姜颂宁接过挽香递来的杯盏,雾气朦胧了她的眉眼。
挽香开心说道:“是阿黄找来了。”
姜颂宁皱眉:“他不养了?路上被人拖走怎么办。”
正说着话,阿黄便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喉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摇着尾巴蹭姜颂宁的腿。
目光落到阿黄脖子上的项圈上,姜颂宁仔细看了看,做工精致,到当铺里能换不少钱,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狗。
对薛亭洲的不满这才淡了些。
“谁家的小狗这么厉害,这都能找到我。”姜颂宁很想它的。
但为了阿黄上门找薛亭洲,还是算了。
阿黄汪的一声,好像知道主人在夸它。
挽香也跟着笑了:“将它安置在何处?”
阿黄一身油光水滑的,足见他还是上了心的。
姜颂宁叹了口气:“天黑之后,让人送回去吧。”
黄昏时分,姜颂宁还有些舍不得送它走,兰苑的下人就来接了。
阿黄贴在姜颂宁身边,不愿意走,车夫逗了半天,阿黄跟着走了,但迈出两步,便回头望着姜颂宁,不动了。
姜颂宁看着它水汪汪的眼睛,有点心软,便想看着它上马车,车夫一再感谢。
到了车前,阿黄蹦了上去,转了一圈发现姜颂宁没跟着来,又叫了两声,咬着她的衣袖把人往车上拉。
姜颂宁心头滋味不太好受,薛亭洲又没时间陪它,怎么就不能开口,把阿黄送给她呢。
看这小东西可怜巴巴的样子,姜颂宁怕自己扯回袖子伤到它,干脆将阿黄抱在怀里,对车夫说:“我把它抱进去就下来,你赶快走。”
车夫愣了下,也没说不行。
姜颂宁抱着哼哼唧唧的阿黄,一手掀开锦帘,阿黄让她分心,入了车厢,才看到车里是有人的。
“还知道回来?”薛亭洲手中拿着一封拆开的书信,听见动静,抬首看来。
姜颂宁前一刻还想,再见了他就厚着脸皮将阿黄要来,但眼下见他在意到亲自来接,又开不了这个口了。
犹豫的当口,阿黄从她怀里钻出去,敏捷地跳上薛亭洲面前的几案,她要狗的心又淡了两分。
“薛大人慢走。”姜颂宁不习惯与他独处,垂眸说完这句,飞快地下了车。
隔着锦帘,姜颂宁又听到阿黄汪了两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免得再惦记。
马车上,薛亭洲摸向阿黄的耳朵,反复回想她掀开锦帘的那一幕。
“再等等。她会再来的。”
与顾韵之见了一面,姜颂宁预感不太好,吩咐齐钟做了些准备。
十日后,宫中传出皇上欲为薛唐赐婚的消息。
宫中画师将数位佳人的画像送至大将军案上,薛唐竟一个也没看上,拒绝的话说得委婉。
“薛某粗人一个,命硬克妻,并非良配。”
一来二去的,不知是谁说薛唐微末时便心有所属,只是昔年身份低微不好上门求娶,口口相传几乎编出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皇上也略有耳闻。
许是惦记着薛唐的亲事,秋狩随行的名单上多了许多与薛唐沾亲带故的旧人,姜颂宁也在此列。
“大将军受伤休养,皇上体恤,让他返京治疗,这两日就能赶回来了。”
“在战场厮杀的大男人,八字硬些又何妨,哪能为这个连媳妇也讨不到了。”
山间阴寒,诸位夫人抵达后便围在火堆前取暖。
对面唤了两声孟夫人,姜颂宁才迟钝地抬起头看过去。
“听顾少夫人说,孟夫人也在青州待过呢。算一算年纪,孟夫人可是一早便识得大将军了?”
薛唐与薛亭洲都不是庸常之辈,在哪都引人注目。
彼时薛唐常与人比试,在同辈中有了名气。
“算是认识。”姜颂宁裹紧了披风,点了下头。
对面几人交换了眼神。
若是为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别的女子是很难入眼。
姜颂宁一瞬不瞬地盯着篝火,蹙了蹙眉。
总觉得是薛唐他们二人又犯了事,这回可是要牵连到她头上了?